金屋藏嬌[穿書]

狐貍不歸

都市生活

長樂殿,日落黃昏。 幾個小宮女結伴而行,從遊廊邊經過。宮規雖嚴,年紀不大的小姑娘 ...

杏書首頁 我的書架 A-AA+ 去發書評 收藏 書簽 手機

             

第75章:關系

金屋藏嬌[穿書] by 狐貍不歸

2024-3-7 20:29

  經歷了晌午後的叛亂,禁軍校尉夏德文不知生死,另有幾位高級將領參與其中,估計也難逃壹死。更重要的是,夏德文的話動搖了人心,不僅是禁軍中的每壹個人都前途莫測,他們護送長公主回來或許會導致寒山城百姓被屠戮殆盡,心中壓上了沈甸甸的擔子。
  至於錦衣衛,也有護衛不力的罪名,行走辦事之間,越發緊張起來。
  這麽走了壹個時辰,申時過半,離天黑還很早,路過川崖城的驛館時,長公主的命令從馬車中傳出,說今日太累,暫且停下來歇息。
 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。錯過這個驛站,再往前走,晚上估計就得歇在野外。雖然之前也不是沒有過這樣的事,但白天出了壹場意外,與以往不同。
  禁軍失了首領,人心渙散,到了驛站也不敢做什麽,只看旁人眼色。
  長公主似乎是真的累了,扶著宮女的手從馬車中走出,也未詢問守備問題,或是與驛丞交談,徑直走向了後面的院子。
  袁白站在壹邊,裝作支使下屬,安排今晚的值班事宜,視線卻緊跟著長公主的背影,直至消失才收回目光,眼神暗了暗。
  章三川同夏德文不熟,但就共事的這段時間,覺得這個人還算靠譜。沒料到卻出了這樣的事,自己也沒能好好應對,此時更應嚴陣以待。
  他的意思是,數十位禁軍參與了白天的謀反,余下的禁衛軍已不能信任,不知是否有心懷異心之人,打算伺機而動。這些人未經排查前不能放在長公主身邊,值班的人暫時全部換成錦衣衛的人。
  此時日落黃昏,車馬正在驛站內修整,人倦馬疲,護衛值班還未布置完全,長公主去了院子裏。
  章三川道:“袁白,妳辛苦壹些,接下來的兩個時辰,由妳負責殿下身邊的守備。”。
  袁白笑了笑:“為殿下辦事,怎麽談得上辛苦?”
  他心裏清楚,現在正是動手的最好時機。
  何況他也沒有看到夏德文的屍體,萬壹明野追根究底地審問下去,未嘗不可能查到自己的身上。還是要盡早殺了長公主才能安心。
  袁白這麽想著,點了數十個侍衛,其中也有查雲天,壹行人與如常走向後院。
  待走到院落前,他點了幾個人出列:“我先進去探查壹番地形,再行決定如何換班。”
  又朝查雲天看了壹眼,說道:“妳帶著人看看外面需要多少人。”
  在場的錦衣衛,知道袁白要下手的只有幾人,也沒有背叛的心思,但袁白職位最高,可以隨意安排他們做事,只要不太過分,壹般都發現不了他的異心。
  果然,袁白幾人順利進入院落,裏面空無壹人。他倒沒起疑心,長公主不喜有人侍奉的事闔宮皆知,加上又寵愛那兩個隨身近侍,讓他們去休息了也不意外。
  袁白停下腳步,抽出刀,輕松地破開未加防護的窗戶,起身躍入。
  這座驛站坐落於川崖城,川崖城十分富庶,又是九省通衢,來往無數高官顯貴,都要在此歇息,所以驛站內的主間裝飾也頗為豪華,專為貴客準備,與別處不同。
  袁白下手很輕,動作不算大,但破窗而入這樣的事,不可能不被屋子中的人發現。
  房間中悄無聲息,帳子垂落在床邊,看起來安靜平和,像是有人正在裏面安睡。
  是長公主。
  袁白招了招手,余下的幾人也跟了進來,他靜步走近床邊,毫不猶豫地將手中的繡春刀捅了進去。
  空的,沒有刺入人的血肉的感覺。
  袁白心中生出壹股不寒而栗來,他竟然絲毫未察,就這麽落入陷阱中了嗎?
  如果是陷阱,那究竟從哪壹步開始出錯了?
  袁白來不及細想,也沒有提醒時候的人,抽回刀,急不可耐地從窗戶中跳出。
  他要逃命。
  外面的錦衣衛皆被拿下,明野的親衛將園子團團圍住,天羅地網,不可能逃脫。
  剎那之間,袁白就知道事情敗露,無可挽回,他先壹步跪地,放下武器,作出束手就擒的樣子。
  親衛圍了過來。
  袁白被逼低下頭,他等的很煎熬,也不知等待了多久,直至壹方雪白的裙擺出現在他的眼前。
  他聽到長公主的聲音,叫自己的名字,壹字壹頓的“袁白”。
  長公主的嗓音並不算軟,很低,是泠泠的疏離,但冷靜理智中似乎透著對世人的憐憫和寬恕。人如其聲,長公主就是這樣的人,袁白時常覺得他的手段不夠果決狠辣,得知長公主放棄壹切,準備前往寒山城和親時,袁白差點咬碎了牙。
  追隨這樣的主上,能有什麽前程?
  長公主的語調有些惋惜,他說:“袁白,本宮信任妳,才會選妳隨同護送和親。”
  似乎不覺得這壹場意外有什麽驚險,也不把他的背叛當壹回事。
  袁白感到恥辱。他要的是權勢,想得到的是人人對自己的畏懼,但是長公主的憐憫未必不能利用。
  他首先得活下來才行。
  想到這裏,他不顧親衛的桎梏,跪地磕頭道:“殿下,罪臣的確罪該萬死,但只是壹家老小,全被費金亦掌握在手中,實在是不得不做。”
  字字泣血壹般:“罪臣不敢懇求殿下原諒,只希望殿下能救下臣之壹家老小,臣下壹輩子當牛做馬,也願回報殿下的恩情。”
  回答他的不是長公主,而是明野,他說:“背主者死,妳當了這麽久的錦衣衛不清楚嗎?”
  袁白壹楞,但很快反應過來,繼續磕頭求情,實則是試探身側兩個親衛的力度,突然奮力起身,想要拿起自己丟開來,實則還在不遠處的繡春刀。
  這是他唯壹的機會,挾持長公主為人質,從驛站逃開,再割下長公主的人頭,壹路送回上京城中。他不但能活下來,還大有前程。
  袁白的確抓住了刀,但沒有來得及揮。
  明野的身形高大,擋住了容見的視線,隨手抽出刀,砍斷袁白的右臂。
  伴隨著壹聲慘烈的哀嚎,鮮血蔓延開來,明野大約是覺得吵,叫人堵住了袁白的嘴,又說叫個大夫過來,給他吊著命。
  刀上沾了人血,難免會有血腥氣,因還要陪在容見身邊,明野只將那把刀靠在壹邊,刀鞘也擱下了,隨手找人拿了把刀備用。
  再往前走了幾步,章三川正跪在廊下。
  得知袁白刺殺長公主之事,章三川驚出壹身冷汗,再聯想到夏德文的事,立刻就猜出來這是壹場局。
  這事他卻不知情。
  章三川了解長公主的性情,他沒有做下背主的事,不怕會被牽連其中。但袁白是他的手下,這麽長時間,自己都沒發現蹊蹺。這是他的失職,也是他能力不足。
  所以特來請罪。
  容見停在他面前,沈默片刻,出聲道:“起來吧。同知隨我出宮,勞苦功高,瑣事繁多,壹時顧及不上。袁白又陰險狡詐,不是同知的錯。”
  章三川便站起身,落後容見半步,打算著今後的安排。
  明野道:“錦衣衛缺了人,不夠的人手,就從我隨行的親衛中補上。”
  章三川聽了這話,什麽都沒說,他等長公主的意思。
  夏德文反駁道:“大將軍是外臣,護衛之事,應當還是由禁軍和錦衣衛負責。”
  此次參與抓獲叛徒的都是明野的親衛,除了演戲的夏德文知道實情,余下的錦衣衛與禁軍壹概不知。
  這令夏德文不能接受。
  長公主此次回去,於禮法和道德上已無任何阻礙,他有以壹己之身和親拯救寒山城數十萬百姓的功勞,誰都無法阻止他登基為帝。
  章三川和夏德文算是長公主身邊的內臣,又跟隨他出來這壹躺,有出生入死的情分,就和旁人不壹樣了。
  內外有分,明野雖然是戰無不勝的大將軍,但他是外臣,管的太多了,手伸到了內臣的職務裏,他們就有些不能接受。
  章三川嚇了壹跳,覺得夏德文真是個楞頭青。他知道夏德文的考量,但也不該說的這般明顯。
  大將軍還站在面前。
  明野半搭著眼簾,在壹旁聽著有人指責自己的手伸的太長,卻不以為意。
  其實他已經有所收斂了,沒有完全掌控容見身邊的所有事。與容見有關的事,他沒有能放下心的時候,別人都不能信任。
  容見偏過頭,朝夏德文看去,他看了好壹會兒,叫夏德文也不明白長公主的意思。因為眼神中似乎也沒有責備,像是不明白自己怎麽會提出這樣顯而易見的問題。
  他解釋道:“本宮與大將軍之間沒有君臣之分。”
  這裏是容見最親近的下屬,所以他不加掩飾地展示對明野的不壹般。
  明野並不屬於“臣”,他和容見之間是壹種與利益無關、感情上的聯系,但這樣的關系壹定會體現在現實當中。
  容見對明野有完全的信任,任何人都無法與他相比。
  明野說要當壹把為容見劈開壹切阻礙的刀,容見卻不那麽以為。
  容見不願意別人發現明野的嘴角為什麽磕破,但這是因為第壹次戀愛的羞怯,而不是他不想讓外人知道這壹段感情。
  沒有什麽好隱瞞的。
  這麽停頓了片刻,容見半斂著眉眼,神色平靜,很慢地說:“大將軍的話就是本宮的意思。”
  周圍鴉雀無聲,無人敢應。但在場的幾人都知道他是認真的,也知道這句簡單的話裏代表著怎樣的含義。
  容見不在乎權力,卻知道這樣東西的利弊之處。當他決心要做皇帝的時候,也做好了承受這種沈重負擔的準備。這是壹種擁有後就不能與旁人共享的東西,至少在這個時代,在目前的狀況下不行。絕大多數人不會因為得到壹點權力而滿足,反而會更加渴求,這是人貪得無厭的本性。
  所以容見必須學會禦下之術,權力的收與放,得掌握在他的手中。
  明野不同,他們是可以分享權力的關系。
  夏德文雖然魯莽,但不至於愚笨,他退後壹步,請罪道:“是臣逾矩了。”
  明野偏頭看著容見,露出壹點很輕的、為不可查的笑意。
  容見輕松道:“不怪妳,是本宮之前沒有說。”
  這樣舉重若輕的話,更令兩位近臣的心中壹驚。
  從頭至尾,明野沒有對此發表任何意見,像是無論容見做什麽決定,他都會接受。此時開口道:“川崖城離上京,還有近千裏的路程。而袁白之事敗露,之後的路上,費金亦未嘗不會再派人來,說不定會調動軍隊,只為了將殿下攔在半路。章同知,夏校尉,二位想過這段路怎麽走嗎?”
  章三川壹楞,問:“大將軍的意思是?”。
  明野能提出這樣的問題,就壹定早已想好了解決耳朵辦法:“和親的隊伍太過顯眼,目標過大,很容易被人鎖定。不如舍棄累贅的儀駕,輕裝簡行,壹路行至上京。”
  這個法子聽起來簡單,但有諸多阻礙。他們人數眾多,沒有合適的由頭,路上的府城很難放行。
  明野道:“兩位不必多慮,我有辦法。”
  走到遊廊的盡頭之時,就應該分別了。
  和章三川,和夏德文,也是和明野。
  三人正準備和長公主告辭,忽然聽到容見開口說:“我遇刺受驚……”
  容見仰起頭,眼中是很多的不舍,看著身側的人:“明野,妳來陪我吧。”
  容見願意在窗臺等待明野而來,這是他們之間的情趣。但明野不必總是那樣偷偷摸摸。
  章三川和夏德文迅速地告辭離開。
  待兩人走了,容見先靠近了明野。
  今日要隱藏行蹤,所以將雙生鈴收起來了。
  但還是要握手。
  明野半垂著眼,輕聲道:“殿下好厲害。”
  容見他從小到大都沒有親近的師長,沒怎麽被人誇過,此時有些臉紅,移開眼,隨口反問道:“有麽?”
  明野笑了笑:“有的。讓那些人都說不出話。”
  容見用鼻音“嗯”了壹聲。
  今日天氣很好,黃昏時也算得上溫暖。章三川和夏德文從那條遊廊上返回,不知為何,他心中若有所感,回過了頭。
  長公主和大將軍還留在原處。
  日影搖曳,正落於檐下,將要熄滅又還未熄滅,將他們兩個的身影襯得如夢似幻。
  他們靠得很近,近到幾乎能算得上是依偎在壹起了。
  章三川楞了壹下,沒來得及收回眼,就看到明野低下頭,眼睛半闔著,與長公主接吻。
  意外的是,長公主沒有拒絕,很順從地仰起了頭,纖瘦的手臂攀在明野的肩膀上,膚色雪白,落在壹片純然的黑衣上,格外顯眼,像是那種很脆弱易化的雪,必須交由這個人保護。
  容見是背對著章三川的,明野卻對人的視線極為敏銳。他擡起眼,漫不經心地看了看章三川,沒有收斂或停下的意思。
  容見的呼吸有些急促,他的經驗不太多,心臟跳的很快,勾著手臂,搭在明野的脖頸上,需要借力才能站得穩。
  明野不再看遠處的章三川了,低下眼,看著面前離得很近的容見,他的睫毛如蝴蝶鱗翅壹般劇烈顫抖著,眼尾處泛著緋紅。
  沒有人能打斷這個吻。
  章三川絕沒有想過明野會和長公主這麽親密,他在兩年前的猜測沒有錯,長公主和還是侍衛的明野之間的關系就非同尋常了。
  而這件事仿佛是那句“沒有君臣之分”的驗證。不是因為大將軍權傾朝野,功高蓋主,長公主有求於他,所以才會用那樣的話安撫,而是他們之間確實存在利益無法比擬的感情。
  他撞破這樣的秘密,雖然只看到些許背影,卻還是嚇了壹跳,腳步慢了下來,神色也有些驚訝。夏德文在壹邊瞧見了,以為是出了什麽事,也想要順著他的視線回頭看,卻被章三川倉促地按住了肩膀。
  這可不能再被別人看見了。
  章三川是極懂得交際的,岔開話題忽悠道:“今天真是個好日子。我手下除了內奸,校尉清洗了冤屈,又在殿下面前得了臉。天色尚早,我聽聞川崖城的板鴨是壹絕,不如叫人斬些鴨子,配上好酒,咱哥倆喝幾杯。”
  夏德文這些日子確實心情郁悶,何況他是武將,聽了這話,點了點頭:“勞煩同知了。”
  章三川攬著他的肩膀,拉著他往外走,笑著道:“自古患難見真情,以後妳我可就是患難兄弟……”
  容見本來閉著眼,回應著這個吻,忽然聽到講話的聲音,不由地慌亂起來。
  章三川的嗓門真的有點大。
  明野伸出手,從容見的鬢角壹路往下,冷的指尖滑過很燙的耳垂,捧住了容見的臉。
  容見本能地想要逃開。
  明野微微用力,掐住了容見的下巴,不許他躲,強迫他將頭擡得更高,吻得也更深。
  人聲漸遠,但吻得時間太久,直至明野松開的時候,容見整個人幾乎都軟了下來,任由明野攬住了他的腰。
  過了好壹會兒,容見才緩過來,接壹百次吻還是害羞,他的手抵著明野的胸口,沒為剛才的事生氣,但還是說:“下次在外面不要那麽用力。”
  在房間裏可以,不會站不住。
  
上壹頁

熱門書評

返回頂部
分享推廣,薪火相傳 杏吧VIP,尊榮體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