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09章調教高手

　　隔日壹早我去局裏找黃小桃，原來她壹晚上沒睡，壹直在查四大惡少的銀行帳號，熬到天亮才在辦公桌上趴了壹會兒。
　　我去外面買了壹杯咖啡和壹份早餐回來，這才把黃小桃叫醒，她揉著眼睛說道：“宋陽妳來啦！”
　　我有些心疼的道：“妳用得著這麽拼命嗎？”
　　黃小桃撕開三明治包裝咬了壹口：“那個老人昨晚壹直在拘留室裏哭他女兒，我還能安心回家睡覺嗎？昨晚的事情讓專案組成員都像打了雞血壹樣，壹直在連軸轉，大家都說不讓兇手伏法，就對不起頭上的警徽。”
　　我問道：“查到了嗎？”
　　黃小桃打了個電話，我們閑聊壹陣，有個警察送來壹份文件，匯報道：“黃隊，四大惡少的銀行賬戶、信用卡、儲蓄型保險我們都查了壹遍，最大的支出金額大概二十萬左右。”
　　我搖搖頭：“二十萬，我覺得這個價錢雇不起馴狗師。”
　　黃小桃打開文件掃了壹眼，遞給我，上面是他們近期的收支明細。富二代的日常消費真是令人咂舌，那筆二十萬的支出是給壹家紅酒公司的，他們花二十萬買了瓶酒。
　　四人的支出總額加起來大概有兩百多萬的樣子，是壹星期的消費，而且都是零零碎碎的，似乎不是我們要找的線索。
　　我突然想到壹件事：“昨天律師趕來，是他們打的電話嗎？”
　　黃小桃說道：“沒有啊，是律師自己來的！”
　　我哈哈大笑道：“我們竟然忽視了這個盲區，請馴狗師來替他們擦屁股的不是他們自己，是他們的有錢老爸！”
　　黃小桃對那名警察說道：“立即去查他們四人父親的支出情況。”
　　警察走後不久，外面傳來壹陣騷動聲，我們出去壹看，原來是王援朝帶了四個人回來。原來昨晚那案子黃小桃叫王援朝去查，他走訪了壹下附近居民，又調出周圍的監控，裏面竟然拍到了兇手的車牌號，順藤摸瓜壹下子就把四名兇手抓到了。
　　這四人分別是壹個四十多歲的壯漢，壹個戴眼鏡的瘦弱中年男子，壹個六十歲老頭，還有壹個看上去娘裏娘氣的男人，皮膚保養得很好，感覺像個模特或者化妝師。
　　我沖過去抓起其中壹人的手看了壹下，發現他們的指紋統統被化學藥劑腐蝕了。
　　我環顧四人道：“妳們四人是幹嘛的？”
　　他們依次回答，職業分別是廚師、教師、退休職工和平面模特，這四個天差地別的人竟然會在壹起作案，令我覺得很吃驚。我問道：“馴狗師給了妳們多少錢，讓妳們自願頂雷？”
　　那個娘裏娘氣的男人道：“我根本聽不懂妳在說什麽，那幾樁案子就是我們幹的，現在落在妳們手上，我們認栽！”
　　黃小桃揮揮手道：“行，帶走審訓吧！”
　　四人對犯罪事情供認不諱，這毫無疑問又是馴狗師安排的，他竟然能找到四個人，心甘情願當替死鬼。
　　審訓過程中，我壹直在審訓室外旁觀，黃小桃問我有什麽發現，我說道：“他們的表情很奇怪，特別麻木，供認罪行的時候就好像在說別人的事情壹樣，完全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。”
　　黃小桃訝然道：“難道是被催眠了？”
　　我搖頭：“他們應該是清醒的，這不是催眠，更像是自願作出犧牲。我想不懂，馴狗師是怎麽說服他們的，就算給再多錢，自己的命都沒了還有什麽意義？”
　　黃小桃忽然道：“還記得人豬案裏那個頂包的家夥嗎？”
　　我‘哦’了壹聲，想起來，那個假的孔輝也是壹種壹臉麻木的表情，我問道：“那人現在在哪？”
　　“當時以擾亂司法治安罪拘起來了，畢竟沒有真正殺人，沒過多久就釋放了。但是據當時留下的檔案稱，此人沒有指紋，壹直無法確定真實身份。”
　　“馴狗師……”我沈吟道：“看來他訓的‘狗’就是這幫自願替死的人，這家夥本領真的很大！”
　　這樁案子雖然了結，我們心裏卻是完全提不起勁來，審訓接近尾聲的時候，我說道：“我們進去問點話吧！”
　　黃小桃給裏面的審訓員打個電話，通知他們換人。我倆進去了，面前坐的是那個娘炮，他不耐煩地說道：“還審什麽啊，我不是都認了嗎？妳們警察效率就這麽低下。”
　　我連問了三個問題：“妳叫什麽名字？妳幹什麽的？三起案件妳都參與了嗎？”
　　這是壹個測謊時會用到的技巧，把無關緊要的問題和重要問題混在壹起問，娘炮壹壹作答，然而回答問題時的表情竟然毫無波瀾。他的眼睛就好像沒有靈魂壹樣，始終是黯淡無光的，也很少和我們有視線接觸。
　　我盯著他問道：“為什麽替馴狗師賣命？”
　　娘炮笑道：“我不知道妳在說什麽。”
　　黃小桃拿出壹袋牛奶放在桌上，我發動冥王之瞳，娘炮尖叫起來，叫得特別刺耳，當我收起來之後，他神情大變，用恐慌的語氣說道：“主人，主人，我永遠是妳最忠實的狗，我不會背叛妳的，汪汪、汪汪……汪汪！”
　　我和黃小桃交換了壹下眼神，這人竟然瘋掉了，我準備過去確認壹下是真瘋假瘋，黃小桃阻止道：“別動他，監控器還開著呢，妳動了他之後不好說。”
　　我無力地扶額，冥王之瞳我用過不少次，雖然我的眼睛能讓人感受到極度恐懼，但正常人的心智完全可以抵擋，活活把人看瘋這種事還是頭壹次發生。
　　看著動作神態像狗壹樣的娘炮，我突然明白過來，我大叫道：“他被人洗腦了！”
　　“什麽？”黃小桃壹驚。
　　這就是馴狗師的本事，他把人囚禁起來，用各種手段強迫他們服從，這種手段便是調教。
　　每個人的自我都有壹道外殼保護，那就是意誌力，意誌力的強弱因人而異。調教者使用各種手段讓被調教者強制服從，逐漸粉碎他們的意誌力，使他們徹底喪失人格，變成壹條條聽話的‘狗’。
　　自我意識是可以通過行為塑造的，行為療法創始人、美國心理學家華生曾說過壹句名言：“給我壹打健康的嬰兒，壹個由我支配的特殊環境，讓我在這個環境裏養育他們，我可擔保，我能按照我的意願把他們訓練成為任何壹種人物……醫生、律師、藝術家、大商人，甚至乞丐或強盜。”
　　馴狗師無疑是壹個調教高手，我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麽他讓目擊者失蹤而非殺人滅口，他能夠將任何人變成自己的‘狗’！
　　這是比催眠還要恐怖的手段，壹旦被調教成功，此人就等於廢掉了！